孟子曰:“富歲,子弟多賴;兇歲,子弟多暴,非天之降才爾殊也,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。
今夫麰麥,播種而耰之,其地同,樹之時又同,浡然而生,至于日至之時,皆熟矣。雖有不同,則地有肥磽,雨露之養(yǎng),人事之不齊也。故凡同類者,舉相似也,何獨至于人而疑之?圣人與我同類者。故龍子曰:‘不知足而為屨,我知其不為蕢也?!瘜罩嗨?,天下之足同也。
口之于味,有同耆也。易牙先得我口之所耆者也。如使口之于味也,其性與人殊,若犬馬之與我不同類也,則天下何耆皆從易牙之于味也?至于味,天下期于易牙,是天下之口相似也惟耳亦然。至于聲,天下期于師曠,是天下之耳相似也。惟目亦然。至于子都,天下莫不知其姣也。不知子都之姣者,無目者也。故曰:口之于味也,有同耆焉;耳之于聲也,有同聽焉;目之于色也,有同美焉。至于心,獨無所同然乎?心之所同然者何也?謂理也,義也。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。故理義之悅我心,猶芻豢之悅我口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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